一、出逃
** 脫離中共
記者:您什麼時候來到加拿大的?當時是以什麼名義來加拿大的?
韓:我是2001年九月份來到加拿大的。以商務考察的名義來到加拿大的。但實際上可以說是我生命中的一次重大轉折,就是我脫離中共。
** 怕家人受迫害保持沉默
記者:來到加拿大三年多時間是什麼原因使您願意現在站出來講話?
韓:我來到加拿大三年多時間,我雖然一來到加拿大就向中共瀋陽市委提出了辭去我在瀋陽市擔任的一切黨內外職務,但是我並沒有說其他的話,這是因為我擔心它們迫害我在瀋陽的家人,事實上我的妻子,也受到了很多的迫害,比如說傳訊,一直到現在的監控。後來我不得已在去年跟我妻子離婚,為了使她跟我沒關係,但是她仍然是作為監控對象被監控著,她的護照仍然被扣留。
** 受澳洲陳用林郝鳳軍鼓舞
到現在呢,最近聽到新聞媒體上,在澳洲有悉尼領事館的政治領事陳用林勇敢的站出來脫離了中共,同時天津市610辦公室的警察郝鳳軍也站出來,還有一位官員也站出來,那麼這幾位的行為我很欽佩,我也很受鼓舞,我也願意站出來聲援他們、支持他們,同時也揭露中共的一些醜惡的內幕,來讓全世界人民,特別是加拿大人民來更好的認識中共的真實面目。
** 對中共極度失望
另外就我個人而言,我正是由於對中共的極度的失望,以致於可以說是絕望才脫離中共的,才和中共告別的。我也願意在這裡借這個機會,再一次聲明:退出中國共產黨。也願意在這裡把我所知道的中共的一些醜行予以披露,這也是我的一個信念一個使命一種義務。我覺得這樣有利於全世界人民包括加拿大人民中國人民更好的認清中共的真實面目,有利於推進中國的民主政治建設,有利於中國人民,也有利於實現我的人生信念。
** 中共像從核腐爛的蘋果
記者:您早期也是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在工作的領域顯然也是得到賞識,所以提升的也很快,做到重大城市司局級幹部,是什麼原因使您產生要決裂中共,而且勇於站出來揭露它?
韓:我有20多年黨齡,1980年3月5號加入中國共產黨,是在南開大學七七級學生裡邊,我第一個加入中國共產黨。我當時是那麼一種信念,就是跟著共產黨為人民造福,也確確實實是想跟著共產黨把社會改造的更光明,更溫暖,就是這樣一種信念。
所以畢業以後一些大的機關沒有去,投身到瀋陽市公安局,一點點做起,覺得可以去扶正祛邪,伸張正義,後來一點點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發現中共就像一個蘋果從核開始,逐漸向外已經開始腐爛了。
** 從六四、法輪功到《九評共產黨》
記者:有沒有什麼一些大的事件促使您有這種轉變?
韓:我的開端就是六四事件,那時我深刻的認識到中共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是假的,當人民和中共發生衝突的時候,它會毫不客氣的動用軍隊來殘酷的血腥的鎮壓人民。從那開始我就對中共有認識,並且逐漸逐漸一直到法輪功事件,使我徹底的對中共絕望了,因此出來了。出來後向中共辭職,實際上就是表示決裂了,出來之後我看到了很多的現象,特別是最近的這些事情。
我也看到了大紀元時報發表的《九評共產黨》,我詳詳細細的看了,我覺得寫的非常深刻,我希望所有的中共官員都能看到,使自己對中共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九評》深刻的揭示了中共的本質,雖然我年過半百,但是我願意為改變中國統治現狀盡我的微薄之力。
中共必須:第一,開放黨禁,結束一黨專制,第二,給予輿論自由,真正的輿論自由,第三,實行司法獨立,這三條它做不到,遲早有一天會受到人民唾棄並走向滅亡。我也希望所有的中共的官員認清形式,站在歷史的高度,從歷史發展的長河,從人類進步的規律這個角度來認清自己的使命,認清自己應該做什麼。
** 加法庭:中國公安、司法為反人類部門
記者:問您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您這次決定站出來,有沒有什麼個人原因?
韓:個人原因也有,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個人原因就是,我剛來加拿大的時候,我認為我應該能得到加拿大的保護,而且我諮詢了盧森堡律師,他說你沒有問題,應該得到保護。
記者:您出來以後申請了加拿大的政治避難?
韓:對。
韓:您認為加拿大為什麼應該給您保護呢?
韓:因為我是從那種專制體制中叛逃出來的,是反對專制和反人類的,但是我莫名其妙的遭到一位法官的拒絕,他認為我所工作過的部門和職務,我是反人類的。
記者:他拒絕您的理由是因為您在司法局呆過,而且當過主要領導?
韓:我在公安局司法局都呆過,他認為這樣的部門是反人類的部門。
記者:是他認為還是加拿大有這麼一條法律把中國在司法系統公安局司法局這些部門工作過的人員都犯有反人類罪的嫌疑同犯?
韓:可能加拿大移民法中有這麼個規定,或者他們對於國際難民公約的一種具體的解釋。但應該客觀的說,中國的公安也好,司法也好,監獄也好,它有確確實實有作為中共統治工具在中共和人民發生衝突的時候,殘酷的鎮壓人民這一面。
但是它有另一種全世界警察部門共有的職能,就是打擊普通的刑事犯罪,維護社會治安,保護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也有這種職能。把中國的公安機關監獄啊這樣一些國家機器建立的目的就是踐踏人權的,是反人類的,我覺得這不公正。
第二個不公正,就是我雖然在這個部門工作,還有一個個人的態度,個人的表現,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是積極的跟隨中共來踐踏人權迫害人民還是說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保護?這應該是有區別的。
記者:作為一個個體生命,在中國的那種大環境下,加入到那個行列,有很多成分不是自己決定的。
** 站出來說話的後果
記者:您現在站出來說話,您考沒考慮到您的後果?
韓:我當然考慮我的後果。
記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韓:我已經是被中共視為叛黨叛國分子,在2002年的全國司法廳局長會議上,還有瀋陽市的政法工作會議上,我都被點名通報並且被認為是叛逃,這個罪名已經是很大了,我無論什麼時候落在中共手裡,都會遭到嚴厲的懲罰。我現在站出來,作為中共而言,我肯定是罪上加罪,但是我不怕,我認為為了讓全世界更多的人瞭解中共的真實面目,為了促進中國人民更早的擺脫中共的黑暗統治,能夠讓加拿大人民更多的瞭解中國的真實情況,我個人已經年過半百,死不足惜。
** 從高官厚祿到打工
記者:韓先生,您現在在多倫多做什麼?
韓:為了生存,我做過許多事情,包括打工,開出租車,還做了一些小的生意。
記者:從您國內高官厚祿的那種條件轉而現在在多倫多,靠自己的勞動甚至是很艱苦的勞動才能生存下來,這個反差是滿大的,所以能不能向我們介紹一下是什麼樣的動力使您放棄了那種高官厚祿而且是後半生無憂無慮的生活,而願意選擇現在這條路?
韓:我思想上起源於對六四事件的看法,最後下的決心是對鎮壓法輪功的看法,這期間經歷了十年的時間,這十年思想上逐漸的變化,逐漸的認清中共這樣一個過程。
** 不想為中共賣命了
也有人問為什麼你沒有早出來,也有很多機會嘛!
確實有很多機會,94年我第一次出國到美國,97年又去,97年那次我在美國呆了三個月,就不想回去了。但是那時因為是公務出國,我不回去,批准我出國的人會受到株連,我不想任何人為我的行為受到創傷,所以我想想就回去了。然後又等機會。98年又得到加拿大的簽證,但由於種種原因沒有成行,但出去的念頭越來越強了。
為什麼?首先是我不想為中共賣命了,我不想再違心的帶著面具,說違心的話做違心的事,或者說做昧著良心的事,這是我最根本的原因。我覺得這樣活著是一種恥辱,我一生中所追求的是社會的公平、正義。
我記得我在登上泰山以後,寫過一篇《登泰山記》,發表在南開大學的學報上,我記得我寫的最後兩句話是:願天地更光明,願人間更溫暖。這是我的信念我的理想,可是我跟著中共不可能實現,而且是背道而馳,所以這是最根本的原因。
其次我看到中共那種腐敗,我個人要想在官場上,在那種體制內,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出來以後很多人議論紛紛,引起很大的轟動,也引起很多猜測,很多人不理解,你為什麼放棄了高官厚祿?放棄了優越的生活?而且放棄了前途?為什麼?首先就是我說的信念的問題,政治上的信念已經和共產黨格格不入了,其次,看到那麼多腐敗,我也身在官場之中,在這個官場中我很難把握自己,如果我不隨波逐流,我會被視為異己,說不定哪天我也淪為階下囚。這也是很可能。我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我在辭職報告中說,我感到官場太黑暗太殘酷,所以我要急流勇退。
** 辭職報告
記者:您這份辭職報告是在你出國之後?
韓:我是在北京寫的這份報告,到這來第二天,2000年9月18號,就拜託我的一個朋友傳真發給了國內。我辭去我的黨內外一切職務,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因為我這些年深刻的感到官場的黑暗和殘酷,我想到一個真正實行民主和法制的國家生活,我想換一個活法,主要內容就這些。
很多人說是不是有什麼經濟問題他逃了?我從容的離開。我沒有什麼可懼怕的,我唯一能懼怕的就是,如果中共抓我,在我同情和幫助法輪功這方面瀋陽市委已經非常不滿意了。它們能在這方面處罰我。
** 我不是貪官
經歷方面,我不是貪官,我沒有利用職權向任何人索要過任何錢物。這裡也有可證明的東西。從我出來的時間來看,遼寧省所發生的震驚全國的「慕馬大案」那時已經結案,第十屆黨代會在2001年7月25號召開,在那次黨代會上,我當選為中共瀋陽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574票我得567票,遼寧省司法廳廳長打電話給我說,祝賀你高票當選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事先要經過遼寧省紀律檢查委員會審查的。
我在辭職報告中提到,我早就想走,但是由於這個案子沒結束,我不能因為怕被懷疑有什麼經濟問題。這個案子結束了,黨代會也開完了,我也當選為紀律檢查委員會委員了,7月31號當選的,8月 1號公布的,8月12號我就去美國考察,9月6號回到中國,9月16號離開中國,來到加拿大。背景就是這麼一個過程。
** 月亮圓了的時候
來到加拿大之後真的是落差很大,舉目無親孤獨無助語言不通,一切都從頭開始。在國內別人給我開車,在這我給別人開車,在國內我有四室一廳170多平方米的房子,在這我住在十幾平方英尺的地下室裡面。生活的艱苦孤獨寂寞,種種的艱難,特別是月亮圓了的時候,我也很想念我的親人,但是我不後悔,我的選擇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我相信每一個正直的有良知的有信念的人,都想履行自己的信仰,都會付出代價,所以我一點不後悔。我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覺醒。
記者:像您說的,在中國那個環境裡邊,您有很多公檢法的朋友在知道加拿大可能把這些人劃分為犯有反人類罪的協同罪犯的時候,您想對他們說些什麼?
韓:加拿大政府應該研討如何理解國際難民公約如何執行,應該是有區別的。中國的政法部門的職能中也有平常的通用的職能,在這些部門中的人表現也不同,應該區別對待。即使是在納粹統治中,也有個別是例外,舉世皆知的辛德勒就是納粹體系中的一員,但是他利用他的作用保護了上千名猶太人。
加拿大政府不批准我的政治庇護,傷害的不僅是我一個人的心,而是一批人的心。會使人覺得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沒有正義可言了,也會使更多的人不敢在投奔到西方的文明社會中來,會使更多的人不得不死心的為中共賣命,會感到絕望,會感到看不到光明看不到亮點,所以我希望加拿大政府能夠檢討這個政策。我也相信我們很多人會有一個光明的前途。
** 不要做中共的殉葬品
記者:您想對您國內的同事們說些什麼?
韓:我的同事們我回憶起來歷歷在目,我回憶起和他們在一起共事的情景,回憶起他們的音容笑貌,我相信他們在那恐怕也是活的很累。我希望他們在沒有其它選擇的情況下,最起碼選擇恪守良知。對人民要善,對受害人要善。要想到黑暗畢竟是暫時的,中共的統治在人類歷史長河中,在中華民族的文明史中,也將會是短暫的。對於人來講,人活著,要正直,要善良,要相信人間正道是滄桑。我的同事們,我希望他們能夠反思自己的言行,不要跟中共走的更遠,更不要做中共的殉葬品。
** 叛黨不等於叛國
記者:多倫多大概有幾十萬華人,您剛才說您的出走事件,中共已經把您定為叛黨叛國,勢必會影響到這邊的華人對您的看法和認識,您想對海外華人說些什麼?
韓:我想熟悉我的人,從個人關係上講是有很好的友誼的,但是從政治信念上不一定認同,特別是在我說了這麼多話之後,可能會對我敬而遠之,這裡我覺得他們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或者說一個錯誤的概念,認為我的行為就像中共所說的屬於叛黨叛國。
實際上不應該這麼看,中共目前是統治中國的一個政權,它並不能代表中國,它現在只不過是在統治中國,它的生命力是有限的,而作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是永存的,我脫離背叛中國共產黨,不等於我背叛中國,更不等於我背叛中華民族,我非常熱愛我的祖國、我也非常熱愛我的人民,我只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理解到認識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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