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黨外布爾什維克」郭沫若在國統區的四川寫了個「甲申三百年祭」,他雖然是四川人,對張獻忠亂殺人並不關心,卻對李自成為甚麼只當短命皇帝大有興趣,所以寫了這篇文章總結李自成「農民起義」的成功經驗與失敗教訓。成功經驗之一是利用知識份子,失敗無非就是內訌與腐敗。
當時在延安的毛澤東,對張獻忠殺人也麻木不仁,因為「彼此彼此」,對郭沫若的這篇文章則很感興趣。原因是當時中共已經利用日本對中國的侵略而坐大;延安經過「整風運動」,毛澤東已經一統全黨,因此在準備像李自成那樣南面稱王。還有一個原因是,李自成與張獻忠都是陝北人,毛澤東要在延安步他們的後塵,吸取他們的經驗教訓,「以為鑒戒」。
郭沫若寫甲申三百年,是第五個週期,如今是第六個週期,這第六個週期的60年,中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開始以統戰欺騙知識份子,贏得民心而「解放」中國。但是後來殺人、內訌、腐敗,中國共產黨也都走不出李自成與張獻忠的宿命。毛澤東自己就是殺人魔王,包括整肅自己的戰友,生活上也是腐化的始作俑者;在張獻忠屠刀下倖存的鄧小平,照樣拿殺人當兒戲,並且開始了家族式的腐敗;江澤民上臺不久,也把郭沫若這篇文章搬出來,警惕亡黨亡國,但是江澤民與他的家族也成了中國最腐敗的家族,江澤民本人更因為迷戀權力而一再開展黨內的權力鬥爭。
今年春天,就甲申三百六十年,民間談的是張獻忠的殺人,矛頭顯然對著有同樣罪行的中共;官方則談廉政,但是不痛不痒,應景而已,因為誰也知道,腐敗已經如同癌症一樣在中共的所有肌體擴散而已經無藥可救。天下未亂蜀先亂,「紅十月」在萬州與漢源發生了中共建政以來最大規模的農民暴動,動不動是幾萬、十萬,萬源離開郭沫若家鄉樂山只有一百多公里,莫不也是某種因緣?現在暴動與騷亂已經此起彼伏,例如「紅十月」裡還發生深圳一間電子廠四千工人罷工堵住市區的幹道,蚌埠上萬退休工人示威,咸陽六千紡織工人大罷工堵住隴海鐵路等等。今年最大的礦難事故在鄭州發生也是十月。在民眾這些維護自己權益的抗爭中,又以被圈地而逼遷的抗爭最為火爆,從繁榮的東海之濱到荒涼的中西部都有發生,因為涉及民眾「安身立命」的頭等大事,又是貪官污吏、不法商人最容易圈錢的手段,所以矛盾最激烈,衝突也最血腥。
農民暴動很快都被中共鎮壓,因為不是有組織的暴動,如果對照李自成,就是缺乏李岩這樣的知識份子的參與,這也是為甚麼毛澤東在建政後要禁錮知識份子,要推行愚民政策的原因。現政權換了一個手法,改為收買知識份子,但是也總有還沒有埋沒良心的知識份子,例如陳桂棣、春桃以「中國農民調查」為農民呼籲,還有一些作家為上訪者請命。但是如果連這種理性、和平的形式都被中共鎮壓,或者被當作耳邊風,誰又能保證就不會出現李岩式的人物呢?不要忘記,毛澤東就號召過知識份子必須走與工農群眾相結合的道路。到時就不是簡單的在街上鬧事而已,以漢源縣建造發電站來盤剝與壓榨當地民眾來說,如果積怨不散(三峽也有這個問題,移民補償費用落實到當事人手裡只有一成,其他都被貪官污吏與不法商人掠奪去了),將來發展到破壞發電站或石油實施等事故,使中國的能源危機加深,外商卻步,中國還發展甚麼經濟?
今年的甲申三百六十年,中共並沒有走六六大運,體制內、體制外都發生了許多事情,胡溫新政如果不能堅決打擊那些豪強門閥,民變就會越來越多,中共特權集團的統治難道還能拖到下一個甲申年嗎?
自自由亞洲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