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邪教名為中國共產黨,教主名叫毛澤東。如同所有邪教一樣,中共具誘人的天堂理念、嚴密的組織、騙人的宣傳和災難性的結果。馬列經典是它的聖經,共產主義是其天堂,地富反壞右是魔鬼的化身,無產階級專政就是地獄,人民群眾是被牢牢掌控的會眾,政治學習是其團契,黨員是教士,黨主席就是教皇。中世紀的天主教還有上帝的約束,中共卻是無神論和拜物教的信徒,他們不怕死後的審判。不怕死後審判的中共在中國造成巨大的災難,無辜死亡的人數遠遠超過幾百年各種戰爭死亡人數的總和。
少年時代誤入邪教
林昭並非先知,少年曾誤入邪教。她曾以無比的純真相信了邪教的欺騙宣傳。她稱教主為父親,正如那時蘇聯民眾稱史達林為父親一樣。後來她在獄中意識到自己「堅定而幼稚」的「青春激情被利用」,在反抗暴政奴役的同時,「建立新的形式的奴隸制度」。為了那個邪教的信仰,她和母親決裂,拒絕去美國留學,卻選擇了邪教培訓宣傳工具的新聞學校。她也直接參加了與「魔鬼化身」的戰鬥,邪教稱之為土改,實際上是採用暴力手段剝奪別人的財產,其中最要緊的是「把他們的威風打下去」。打掉威風不僅是用批判的武器,更要配以武器的批判:槍斃。武器批判的結果,上百萬地主死於非命,這裡面沒有道理可言,因為這是「鞏固祖國的一個重要環節」。這話從林昭口中說出,她並不知道沒有多久就輪到她被押上祭壇去「鞏固祖國」。她雖然接受過基督教教育,但在參加土改工作期間,還是積極配合邪教會剝奪民眾的信教自由權利。這是二十五歲以前的林昭,那時她是紅色天使。她聲音甜美,形容姣好,更以最高分考上了北大,被稱為「紅樓的林姑娘」。她是公認的才女,才女歌頌的是邪教的天堂和教主。教主欽定了「毛主席萬歲」的口號,所有人都山呼萬歲,教主還是不滿足,這時正在設計一個「引蛇出洞」的「陽謀」。於是,天使的幾位親密朋友都在一夜之間就成為邪惡的大毒蛇,戴上「右派」的帽子。
從惡夢中驚醒的先知
林昭卻是先覺者,本著正義與良知。正在教士們圍攻出洞毒蛇的當日,林昭在黑暗中發出了她那輕柔甜美的聲音,為這些朋友辯護。從此,這位表面柔弱的女子,卻表現出大丈夫都難以做到的勇猛堅毅,可以驚天地,可以泣鬼神。在別人低頭認罪的時候,她昂首挺胸,堅守良知。越是堅守良知,她發現離邪教組織越遠,在良心和組織性之間,她發現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這樣,她才認識到整個共產黨組織的邪教木質。她開始「惡毒攻擊」邪教教主的「偶像崇拜、個人迷信」、「把毛澤東當作技著洋袍的真命天子」,直指這個邪教的「極權統治與愚民政策」,稱那些教士們為「暴政奴才」。她無法接受奴役,並為自由的意義賦予一個嶄新的高度:「自由是一個完整而不可分割的整體,只要還有人被奴役,生活中就不可能有真實而完滿的白由,除了被奴役者不得自由,即使奴役他人者也同樣不得自由。」
林昭為其先知先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的覺醒在千千萬萬人之先,先知先覺總是孤獨的,有時更得冒極大的危險。林昭對其處境的險惡有充分的估計,從她在黑暗中站出來公布自己的名字那一刻起,她就豁了出去:「刀在口上之日的〖昭〗,刀在口上也好,刀在頭上也好,不考慮了!」在獄中被剝奪了紙筆的林昭,用鮮血和髮夾書寫了二十餘萬字的血書,成就了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壯舉。
回歸基督精神升華
經過十一年的折磨和囚禁之後,在她三十六歲時被黨衛隊從病床上拖出去處決。在那漫長的磨難中,她回歸了基督信仰,並在其血書《告人類》中自稱「奉著十字架作戰的自由志士」。在被獄警毆打後,她「默默地摳著牆上的血點」,對上帝無聲地訴說:「天父啊!我不管了。邪心不死的惡鬼這麼欺負人,我不管了,我什麼都不管他們了。」因為她還在為迫害地的這些人禱告。她在血書中寫道:
「作為基督徒,我的生命屬於我的上帝,為著堅持我的道路,上帝僕人的路線,基督政治的路線,這個年青人首先在自己的身心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是為你們索取的,卻又是為你們付出的。先生們,人性,這就是人心啊。為什麼我要懷抱著,以致於為你們懷抱著一份人性,這麼一份人心呢?歸根到底,又不過是本著天父所賦予的惻隱、悲憫與良知。在接觸你們最最陰暗、最最可怕、最最血腥的權力中樞、罪惡核心的過程中,我仍然察見到,還不完全忽略,你們身上偶然有機會顯露出的人性閃光,從而察見到你們的心靈深處還多少保有未盡泯滅的人性。在那個時候,我更加悲痛地哭了。」
這是多麼驚心動魄的正與邪的較量。那些迫害林昭的人,有的至今還盤踞高位,我們不禁要問:他們可曾捫心自問?我相信其中有相當多的人受到過林昭的感召,那位冒死將她的血書帶出來的獄警就是一個。林昭雖然沒有像張志新那樣得到當局的宣揚,但其精神卻在民間一直流傳,我自己就在八九年五月受到林昭的戰友的極大影響。最近看完胡傑拍攝的已在大陸私下廣泛流傳的歷史記錄片《尋找林昭的靈魂》,良久無語,內心震動,尤其是看到林昭那位戰友在影片中的堅守。
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林昭,邪教中國下的一部基督史詩。
(封從德:六四學運領袖,現居法國)
(轉載自開放雜誌7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