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發表:2004-05-0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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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告訴我,藏克家去世了,享年九十九歲。問我有什麼印像嗎,我說,1949年魯迅去世13週年時,詩人藏克家寫下了震撼人心的名句: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除此之外沒有印象,我不清楚藏老解放後這半個多世紀都幹了些什麼,不過,他再也沒有寫出那樣的詩句。他像無數個活著迎接1949年新中國成立的文人詩人小說家一樣,從此以後--------這讓我情不自禁地篡改了藏老的詩句:魯迅死了,他們還活著。他們都死了,魯迅還活著--------

真是可悲可嘆!上個世紀前五十年,中華民族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但這五十年中,中國卻出現了魯迅等無數作家,自由主義者,政治家和思想家。大家只要到圖書館去走走,就可以看到巴金,矛盾,老舍等作家的作品,時隔五十年,仍然覺得他們的作品還有一定的戰鬥力。雖然有些人因為自己作品中德思想受到國民黨政府的迫害,甚至有些丟掉生命,可是不爭的事實卻是:那些文學作品都流傳下來了,而且成為中華民族思想和文化寶庫的寶貴財富。其中魯迅的作品更加激勵著現代的中國自由知識份子。如果你把魯迅的作品從塵封的書架上拿下來,馬上就可以再次作為匕手刺向大大小小的專制獨裁們。

魯迅是病死的,不是國民黨迫害死的,像他那樣的文人,竟然沒有被國民黨長期投入監牢。同樣,解放前很多自由知識份子或者紅色知識份子都並沒有受到多少身體和精神上的迫害。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國民黨也關閉報紙,可是知識份子基本上都可以找到發表自己作品的地方,也從而為我們今天的圖書館提供了寶貴的財富。從這個意義上說,那些為國為民,憂國憂民的知識份子如魯迅雖然死了,「但他還活著------」。

解放後的情況又如何呢?除了魯迅,據我所知,很多和魯迅一樣以筆作為武器,以揭露社會和政府的陰暗面為己任的作家文人沒有死幾個,所以「他們還活著------」。只是,又五十年過去了,他們為我們,或者說為中華民族留下了什麼?拋開那些賣身投榮,以自己的筆為專制統治者搖旗吶喊的劊子手不提,大多有良心的作家文人都只能保持沉默,只是他們甚至不能像解放前那樣在沉默中爆發,因為共產黨集權整整五十年對輿論,文學和思想的控制變本加厲。你想爆發嗎,沒有一塊地方出版你的文學作品和思想切不說,把你打入大牢,讓你眾叛親離,甚至從肉體上消滅你也完全不在話下。不能爆發,只有沉默了,在沉默中等待死亡。1949年到今天,中國出了幾篇可以流傳給後人的好小說,好詩歌,自由閃光的思想?詩人們,思想家和小說家都活著,不過詩歌,小說和思想早死了!

對於那麼多1949年前就以筆反對暴政的文人,1949年後,他們雖然活著,可是我卻深深體會到,「他們死了------」

謹以此文悼念詩人藏克家以及那無數從1949年就在沉默中等待死亡的思想家,文學家和詩人們。不管他們死還是沒有死,在我心中,他們都死了!(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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