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看墨爾本一些借「六四」事件獲居留的人的言談:「我就記得遲浩田在六四後所說的:『沒死一個人!』」。「我成天忙著賺錢,沒功夫管這些」。「不是說一個人沒死嗎?」「你看見了嗎?」。我震驚,憤怒。他們居留於澳洲,是靠那些烈士的血。而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正義感。我不禁長嘆------忘卻的救主,已經降臨了呀!
我帶著這樣的憂鬱回到了大陸。在那裡,我卻找到了希望。國人並沒有忘掉那腥風血雨的日日夜夜。並沒有忘掉那些烈士們。他們說,別看好像人人都在為生活忙和。其實誰心裏不明白呀!六四翻案,共產黨政府垮臺是早晚的事。人人都在等,混。我還瞭解到許多我不曾曉的共黨和共黨大兵們的暴行。在此,我只提最壯烈之一:那晚,軍隊的屠殺,震怒了整個京城。到處都是「法西斯!」「法西斯!」的怒吼。人群中有一青年小夥,也同其他群眾一起,痛斥大兵們的暴行。那士兵便端著衝鋒槍向他走來。那小夥蹬上自行車與其他百姓一起企圖逃走,慘無人道的士兵竟向四下奔逃的人群窮追猛射,大有斬盡殺絕之勢。那小夥的後背中了數發子彈,跌下車來,但他掙紮著坐了起來,繼續怒罵那端著還在冒煙的衝鋒槍,追來的士兵。衝鋒槍又響了,數發罪惡的子彈打入了小夥子的胸膛。怒罵停止了,小夥子仰倒在地上。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那士兵將小夥的佈滿槍眼的屍體扔進了車裡。(這是為什麼事件之後,街上很難見到屍體。只是大片大片的血。同時天空裡瀰漫著的燒焦的蛋白質的味道。)街上剩下的是那小夥的扭曲的自行車,浸泡在小夥的血水裡。(那晚北京下著小雨,血水被雨水推著,漂流四處,好像在繼續著她們的主人的抗爭。)目擊者將小夥的車收起。後來群眾將那車掛在了北京阜城門立交橋上,同時一張大字報,敘述了小夥的犧牲經過。
(那些屠殺手無寸鐵,要求自由民主,反官倒,反腐敗,要求政治改革的人民的劊子手有什麼權利代表十二億中國人民在聯合國譴責美國出兵伊拉克,解放伊拉克人民的戰爭呢?)
後來連著幾天,大兵們見人群就開槍。不管你幹什麼,不管男女老幼,格射無論。筆者一同學就因第二天出門買早點,被大兵打碎了大轉子骨,落下了終身殘疾。許多老北京人都說,想當年,日本人來了也沒這樣對待過我們。
事情到此並沒有結束。事件後,北京武警部隊進行了調整,(肯定其它類似單位也同樣)凡是在事件中表現積極,主動向群眾開槍的,都得到了嘉獎與提升。反之則受到處分或排擠。於是,許多正直的武警戰士,或被停職,或實在嚥不下這口氣,辭職不幹了。
在十四年前前前後後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裏,整個北京城都「反」了。老百姓的感覺就是,共產黨完了,人民做主了。馬克思說的對,革命是無產者的節日。老百姓以為,從此中國要大變了,人人興高彩烈。誰說中國人自私,沒道德?那些日子裡,北京的社會秩序從來沒有那麼好過。連「小偷」都罷偷了。人人為民主捐款,個個為改革出力。個體戶為遊行者免費送食品,飲料。警察不工作了,老百姓自覺維護秩序。哪裡像戰後的伊拉克,出現了打砸搶的風潮。而這一無組織的群眾自發的革命運動,愣是被政府的軍隊給鎮壓下去了。
更可恨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散佈流言,混淆視聽,成了劊子手的幫凶。在澳洲這塊自由的土地上,也竟有此種敗類。(澳洲一些華文報紙,就在扮演這樣的角色。筆者曾去文批駁,自然不被選用。)
「慘像,已使我目不忍視;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
五月將逝,六月將臨。每當此時,那成百上千的中華優秀兒女的血,便「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艱於吸呼視聽」。只在此將以我的哀痛與憤怒,作為死者菲薄的祭品,奉於死者無形的靈前,希望同時給予那些正在受著重重迫害的死者的家屬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