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晴天霹靂一般,被「趕」出商廈的張先生夫婦對此沒有任何準備。他們不僅即時失業,半生辛苦積蓄的全部資產亦血本無歸。面對財大氣粗的業主,兩人有苦難訴。他們抱著一線希望尋求社區援手,亦以自己的慘痛經歷告誡新移民,對於小生意人而言「大MALL」不是人間天堂,反而自己的命運完全被業主操縱。
張先生一九八九年移民加國。原有學歷和經驗不得發揮,他迫於生計曾經到農場做勞工,到餐館打工。後來有了一點積蓄開起一家便利店,一連五年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以上。二零零一年五月,他經朋友介紹得知密市第二大購物中心Erin Mill商廈內一位彩票攤位的東主正欲出售生意。考慮到「大MALL」人氣旺,工作時間固定,保安週全,又是客源穩定的彩票生意,辛苦多年的張先生狠下心,賣掉便利店,抵押了住房,再向國內親友籌措一些資金,總共花了二十五萬元接手了這個攤位。
他們與商廈的租約於今年九月到期。不料三月份夫妻兩人前去商洽續約時遭業主拒絕,令他們在九月份要即時遷出商廈。業主表示欲把攤位收回交給別的公司經營,聲稱這樣做合乎法律,也沒有義務向租客做任何解釋。張先生表示,他試圖與業主接洽,據理力爭,甚至主動表示願意接受租金上漲。但對方甚至連一份新租約都沒有向張先生提供。換言之,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張先生當初接手生意時也意識到租約只剩下兩年多是一個潛在的風險,因此特意去請教了律師。對方給他分析說,只有三種情況下可能不獲續約。一是整個商廈拆除,二是業主將商廈內劃出大片區域重新規劃功能,三是業主根本不想在商廈內繼績開設「六四九」生意。張先生考慮再三,認為只要自己悉心經營,令客戶滿意,大廈續約的可能性應該很大。他盤算,約滿後若再拿到一個十年租約,自己亦差不多到退休的年紀了,屆時賣掉生意,可安度晚年。不過現今一切已成泡影。
盼新移民汲取慘痛教訓
情緒極度低落的張先生仍不忘好心地提醒大家汲取他的經驗教訓。他說在購買生意時首先要看清店舖租約,當然時間越長越好。同時要以各種渠道瞭解業主是否通情達理,比如在跟其它租戶續約時是否提出苛刻條件或大幅提高租金。其次要找一位好律師,首要的條件是他對客戶負責任,能發現買賣交易中是否有隱藏的風險。而且最好要求律師以書面形式向客戶提出分析建識。
張先生表示雖然知道自己拿回生意的希望幾乎沒有,但仍要講出這個遭遇,除了提醒後來者不要重蹈覆轍之外,亦是感覺業主的做法雖然未違法,但冷酷無情,不合常理。兩年的「大MALL」生涯,他看到不僅是自己,所有租客的命運都完全掌控在業主手中,商戶即使有苦衷亦始終敢怒而不敢言。以續約為例,加租多少全由業主決定,商戶不敢討價還價。因為業主肯給你一份新租約,始終已是格外「開恩」。不幸者像他一樣就算自願加租,仍被趕出商廈。
張先生表示,他手中有一千多份商廈顧客為他鳴不平的簽名信,而業主並不在乎,且告誡他即使打官司,亦只是加重自己的損失,對業主絲毫不起作用。人微言經,面對一個在北美擁有四十幾間大型商廈業權的跨國集團,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民呼聲畢竟太微弱了。他絕望地表示,雙方的力量根本不在同一等級。還不用講對方「合法」地佔有了他的生意,就算是違法,受害者又能如何呢?近兩個多月他找過政府部門、民意代表和當地媒體尋求幫助而處處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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